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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等君入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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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鼎淡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官员,只是一名技术人员。冼先生和我印象中的商人也不太一样,一身贵气和书卷气,冼先生一定是爱读书之人。”

“不敢当,只是闲暇时喜欢看点闲书。”

李国鼎示意身边的人,“冼先生,给你介绍,这位是新光商行的老板吴火狮先生,吴先生在台北有布行,在苗栗有一家织布厂,在新竹有一家染织厂,浸淫纺织业多年,对台湾纺织业的情况非常熟悉。”

闻言,冼耀文对李国鼎的好感陡然上升,他向吴火狮伸出右手,“吴老板,鄙人香港中华制衣冼耀文。”

“新光商行吴火狮,欢迎冼老板来台湾投资。”

“还望吴老板多多关照。”

“不敢当,冼老板往后有事可以找我。”

“谢谢。”

寒暄过后,李国鼎领着一行人来到旅社外,上车杀向大稻埕。

第一站是大稻埕的布庄,李国鼎让冼耀文见识一下布庄的繁忙,第二站依然在大稻埕,逛了几家做西服、旗袍的裁缝铺,台湾目前经济是不咋地,但也不缺有钱人,价格昂贵的衣服并不缺市场,几十台币的衬衣一做就是一打的大有人在。

第三站酒家,姑且称之为酒家,其实就是街边的一家普通馆子,还算干净,有六七张桌子,做的只是家常菜。

李国鼎开了两桌,一模一样的四菜一汤,结账时冼耀文注意了一下,一共26块,对普通人来说算奢侈,但作为招待宴,稍显寒酸。

第四站前往新竹,参观吴火狮的染织厂,风风火火的,饭后就出发。

路上走了俩小时,在吴火狮的办公室喝了一泡茶,然后参观车间、返回台北,一眨眼的工夫又到了晚饭的饭点。

车子直接抵达旅社,下了车,李国鼎寒暄了几句,邀请冼耀文明天去生管会坐坐,但绝口不提安排晚饭就走了。

吴火狮没走,目送车子离开,他对冼耀文说道:“冼老板,李委员这样的人非常难得,在台湾属于异类,千万不要产生错觉。”

“多谢吴老板指教。”冼耀文抱了抱拳。

“冼老板,台北的居酒屋很有意思,我们过去坐坐”

“劳驾吴老板等候片刻,我送夫人回房间。”

冼耀文和费宝树回到房间,费宝树立马帮他宽衣,“老爷,我等下去阿姐那里。”

“今晚回不回来”

“回的。”

“我那边结束了过去接你。”

“嗯。老爷你少喝点酒。”

“去的是居酒屋,不会喝多,何况吴火狮八成是想和我聊聊生意上的事,你与其担心我喝多,不如担心我带两个女人回来。”

“女人我才不担心。”费宝树脱掉了冼耀文的长袍,放在一边,打开行李箱,“老爷,你要换哪套”

“深灰带马甲的那套。”冼耀文脱掉背心,套上一件新的,穿上新衬衣,拿出装袖扣的盒子交给费宝树,“青天白日和大卫星。”

费宝树打开盒子,挑拣出两个袖扣,一边装扣,一边说道:“老爷你不嫌装袖扣麻烦呀,直接穿纽扣的多好。”

冼耀文将一个袖箍套在左手胳膊上,拉了拉袖子,让袖子处于最舒服的状态,“已经用习惯了,如果有的选,我不想穿西服衬衣,这个天气,穿一件宽松的麻布衫是最舒服的。”

“老爷你穿西服好看,比其他男人都好看。”费宝树给冼耀文系好衬衣扣子,取了一条搭配的领带挂在他脖子上。

冼耀文轻笑道:“为了好看,付出的代价可不小,你没看我天天早起锻炼,就是为了保持衣服架子的身材。一身名贵的西服是门票,穿出得体和气质是更高级的门票。”

“先敬罗衣后敬人,要社交只能这样。”

费宝树扎好领带,给冼耀文套上马甲和西服,随即打开一个盒子,从琳琅满目的领带夹里挑出一个,捎带手从行李箱里取了一个圆筒,一拉,数条卷着的皮带映入眼帘。

“是呀,身穿罗衣会少很多麻烦,就像有些西餐厅会要求客人穿西服打领带,这其实是在筛选客人,一身西服都置办不起,也不用指望在餐厅消费得起,更别指望发展成常客。”

费宝树挑了一条皮带给冼耀文系上,“我觉得西餐厅的要求不合理,穿长衫、大褂的客人未必消费不起。”

说着,她将领带夹往领带上一夹,绕着冼耀文转圈,检查是否有褶皱和瑕疵。

冼耀文扭了扭领带,找准一个最舒服的角度,“听话不要只听一半,一顿西餐再贵又能有多贵,但凡豁得出去,大多数人都消费得起。

只是一间餐厅想与众不同,做出格调,对客人就要有所取舍,不是什么客人都得往店里迎。”

没发现问题,费宝树拿了一条纯白的手帕,对折成适合口袋宽度的长方形,塞入冼耀文的西服口袋,露出一厘米的长度在外面。

“开门做生意不是客人越多越好吗”

“抱着赚快钱的心思当然是越多越好,不管以后,先把钱攥在手里再说,大不了做倒闭了换块牌子另起炉灶,别说把店做烂,就是把行业做烂也无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天底下能做的生意多了,手里有本钱,什么都可以干。

想让生意长长久久,必须有所取舍,关于取舍,华商做得很差,所以也很少能听到有生意做到三代的华人家族。”

冼耀文拿起床上的钱包,抽出一沓台币和几张小面额美元放进口袋里,随即将钱包扔回床上,“钱包我就不带了,居酒屋的个室肯定是榻榻米,钱包放在身上硌得难受。”

“嗯,我带着。”费宝树拿起钱包,说道:“老爷要不要搭股”

冼耀文淡笑道:“昨天的先算我一半,我就搭股。”

“不好。”费宝树摇摇头,“昨天的不能分,我的运气会被分走。”

“你们赌鬼的名堂就是多。”冼耀文俯身在费宝树的脸颊上亲了亲,“我走了,晚上回来再聊。”

“嗯。”

来到楼下,见吴火狮在车旁等着,冼耀文送上歉意,“吴老板,失礼,失礼,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啦。”吴火狮摆了摆手,“冼老板穿西服比穿长袍有派头,我就不行了,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两人说着话,坐进了车里,当车子驶出,吴火狮打开正经话匣子,“冼老板这次来台湾是仅仅打算看看,还是已经有了投资的想法”

“不瞒吴老板,其实我来之前已经有了在台湾投资的想法,过来考察是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是否可行,这两天的所见所闻,又坚定了我的想法,再考察几天,如果没有发现让我打退堂鼓的问题,大概就要开始项目筹备。”

吴火狮抱了抱拳,“冼老板待我如此坦诚,我也不好对冼老板有所隐瞒,其实我早就听闻过冼老板的大名,偶然从生管会听到冼老板要来考察的消息,我拜托李委员安排冼老板到新光考察,就是为了能见见冼老板。”

“吴老板想开拓香港市场”

“我有这个想法,但也想和冼老板谈谈合作,我很佩服冼老板不到一年时间就把中华制衣发展至今日规模。”

“我做制衣,吴老板做织布和染织,我们之间有天然的合作基础,改天可以聊聊细节。”

吴火狮就合作未作回应,反而又说道:“冼老板是否打算在台湾建中华制衣分厂”

“是有这个打算,中华制衣接了美军的订单,接了美国几个长期大订单,产能已经接近饱和,前些日子我又跑了跑英国和法国,相信不久以后又会有一些新订单,即使台湾不建分厂,也会在其他地方建分厂。”

当下美国纺织业的工资水平在制造业当中处于中等偏低的位置,大约在1.2美元至1.8美元每小时之间,取一个平均值,月薪在240美元左右,按照当下美国税收和福利的情况,一个月薪240美元的工人,找最好的会计师做账,实际支出也要乘以1.24,即297.6美元。

一个美国制衣女工的工作效率只相当于一个香港制衣女工的0.45,尽管冼耀文已经给了女工相当不错的福利,但中华制衣的实际支出只相当于薪水的1.19,平均在145港币上下浮动。

这就意味着生产相同数量、相同品质的衣服,香港制衣女工的开支只有美国制衣女工的1/26,这个差额完全可以覆盖运输费用、关税、价格战。

尽管冼耀文成立中华制衣的初衷是运营品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汇率差价美得很,对人的定义差异也美得很。

接了第一笔美国订单之后,订单便源源不断,特别是开拓了新路子,研发出“衣服零件”,开始承接美国制衣厂的“零件”代工订单,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一件衣服拆解成数个部位,中华制衣只生产这些部位,最后的拼接由美国制衣厂完成,一来关税开支降低,二来美国制衣厂那边既避免违约又降低了成本,利润是以往的数倍,双方对外秘而不宣,维持双赢的局面。

这种单子,岑佩佩回港之前搞了几单,冼耀文在纽约时又签了几单,中华制衣目前已经接近满负荷运作,并开始执行限制加班时长的制度。

活太多了,根本做不完,厂里又是执行计件工资制,且冼耀文没心黑到“趁女工效率提高降工价”的地步,名中无德,心中有德,并不认为工资过高不利于女工奋斗,前不久反而加了工价,尽管微不足道,却让女工们更加嗷嗷叫,只恨爹妈没多给几只手,下班是不可能下班的,线长不赶人绝对不走。

尽管女工们开始拼命干,但实际上产能还是拖了传销公司的后腿,中华制衣在香港又不能放开了招工,不说原来在执行的女工计划会被打乱,就是友商那边也不好交代,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正因如此,新加坡那边的金满堂扩充了衬衣之外的制衣生产线,大量招收女工,并筹谋按顺序赴马来亚、菲律宾、印尼三地开设分厂。

而台湾这边,会建立一个规模较大且独立性较强的分厂,既为了这边更廉价的劳动力,也为了向国府卖好,分厂的创汇能力会很强,假如国府能答应在汇率方面给予优惠,不玩人为差价的猫腻,分厂完全可以成为台湾创汇大户。

闻言,吴火狮有点眼红,“冼老板有没有考虑过为这边的分厂找一个股东冼老板你毕竟是香港过来的,有一个台湾的合作伙伴会方便许多。”

冼耀文淡笑道:“中华制衣不缺订单,账上也不缺资金,好像没有增加新股东的必要,除非新股东能带来一些新东西。”

“新东西肯定是有的。”吴火狮顿了顿,“快到地方了,冼老板我们今天只谈风月,改日再细聊。”

“好。”

不多时,两人来到居酒屋。

在女将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个室,跪坐于卓袱台前,吴火狮大手一招,牵动女将的手轻拍,少顷,四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进入个室,无须进一步吩咐,两两一组,分坐于冼耀文和吴火狮两边。

冼耀文左边的女人犹如得了软骨症,甫一坐下,整个人就往他身上靠,胸口贴着后背,头枕到肩上,一只手裹住他的肩关节轻轻抚摸。

他朝女人的大腿瞥了一眼,手放到露出的一节大腿上,摩挲两下,轻轻一拍便将手收回。

老油条一个,腿就快被摸出老茧了。

试一试另一个,仅是稍好,离老油条一步之遥。

吴火狮在,不方便套话,这方温柔乡他又不想沉湎,为了接下去的时间好过一点,他选择聊骚。

香港。

岑佩佩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份传真,全旭发来的,汇报已经从卡罗甘比诺那里募集50万美元,从罗素布法利诺那里募集150万美元。

加上米歇尔的200万美元、芭芭拉赫顿的100万美元、黛丽尤的20万美元,500万美元的目标已经超出20万美元。

她给芝加哥的山姆吉安卡纳也打过招呼,倘若还需要资金,随时可以找对方募集。

甘比诺的信用证从罗马的银行发出,罗素的从华盛顿发出,芭芭拉赫顿的从纽约发出,黛丽尤从巴黎发出,米歇尔的会从伦敦发出,这些地名比较唬人,一定程度上能保证资金安全。

几笔融资,芭芭拉赫顿的有特殊用意,罗素的也有特殊用意。

150万美元,属于布法利诺家族的只有50万美元,另外100万美元是从国际卡车司机兄弟会的养老金拆借而来,这只大金鸡算是打开了一道缺口,为将来以亿美元为单位借款埋下伏笔。

放下传真,岑佩佩抽出片刻时间佩服自家老爷的找钱能力,哪里有鸡,老爷的目光就会盯上去,施展各种手段也要借过来使使,非下出几个金鸡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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