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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金銮惊变(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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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谦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脸。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消瘦的脸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自我们成亲那日起,我便发誓要护你一生周全。我从来不在乎有没有孩子......”

“可父王在乎!母妃在乎!我也在乎!”董婉猛地挣脱他的手,后背重重抵在雕花床头,震得帐幔上的玉坠叮当作响。她攥着被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多日的崩溃,“我也想为你生下一个嗣子,以延续王府血脉,可老天偏偏不肯成全......”话音戛然而止,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唇因为急促喘息而微微发颤。

宋怀谦忙轻抚着董婉的背安抚,“婉婉,莫要动气,仔细伤了身子。”

董婉死死揪住他玄色长衫的衣襟,眼眶猩红如浸血的玛瑙。“我这身子已注定再没有子嗣的可能”她哽咽着将脸埋进他胸前,“可兰姨娘有母妃庇护,苏姨娘背后是太后......待来日庶子承袭爵位,谁还记得顾念我的囡囡?”

“唯有禾穗......这些年她待囡囡掏心掏肺,若她能诞下庶子,便记到我的名下。”她攥紧他腰间玉佩,眼底翻涌着决绝的光,“有个真心疼惜姐姐的母亲,这孩子才会与我的囡囡同气连枝。”

宋怀谦闻言瞳孔骤缩,玄色长衫下的身躯微微一僵。他望着董婉布满血丝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两下,终究还是将那句“此事不妥”咽了回去。

窗外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烛火明明灭灭,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婉婉,王府嗣子事关传承......”他试图劝阻,话却被董婉打断。

“我岂会不知?”董婉仰起脸,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火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何苦出此下策?你可知府中那些不知规矩的丫鬟仆妇,在背后怎样偷嚼舌根?她们说,囡囡即便受宠又如何,日后没兄弟傍身,也不过是个孤女!”董婉声音发颤,抓起帕子狠狠擦去泪水。

“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囡囡,怎能任由他人这般欺辱?如今庶出子还没个影儿,下人们就敢如此放肆,待日后兰姨娘、苏姨娘生下儿子,囡囡在府里还有立足之地吗?”她猛地抓住宋怀谦的衣袖,指尖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敬之,你若当真疼惜我们母女,就应了我吧!禾穗温婉谦谨,她的孩子,定会与囡囡手足情深。只要你我用心教导,那孩子必定能担起传承王府的重责......”

宋怀谦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董婉,心中满是纠结。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望着妻子眼底那浓烈的担忧与期盼,到嘴边的劝阻又被咽了回去,只能别开脸,沉声道:“让我再仔细想想,快睡吧。”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铜鹤烛台淌下烛泪,将满室阴影都染成破碎的昏黄。董婉蜷缩在锦被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唯有压抑的抽噎声混着更漏声,在雕花木梁间来回撞出回响。

宋怀谦枯坐于床沿,掌心轻拍在董婉肩头,心中却盘算着另一番光景。圣上即将对那人动手,太后的支持必不可少,云姨娘与顾姨娘暂时还动不得。

禾穗么,既无世家倚仗,又无心腹爪牙,恰似无根浮萍。烛火猛地爆开一朵灯花,思绪愈发清明,如此干净的背景,倒也不是不可......

靖康九年仲夏,惊雷震碎京都长空。

西北军左将军裴烬暗中串联数位将领,妄图以“恢复正统”之名举兵谋反,殊不知其麾下亲信都尉早被安插成暗桩,每日将军情密报藏于信鸽尾羽,星夜送往京城。

待叛军集结前夜,大将军萧凛已手持详细布防图,率玄甲军如鬼魅般撕开叛军防线。火光冲天的营帐里,裴烬至死都握着染血的虎符,双目圆睁望着那名亲手将他灌醉的都尉。

京都城内,裴府轰然倾覆。六岁以上男丁皆被收押入狱,等待秋后问斩;女眷幼子则被驱赶着登上囚车,发配边疆。朱雀大街上,囚车辘辘作响。

薛氏蜷缩在囚车角落,枯槁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木板,怀中的孙子突然放声啼哭,尖锐的哭声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乱中用颤抖的双手捂住婴儿的嘴,泪水夺眶而出,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看到了未来无尽的黑暗与苦难。

几日后的深夜,幽禁多年的齐王府邸骤起冲天火光。齐王府的朱漆大门在烈焰中扭曲变形,浓烟裹着惨叫直冲云霄。救火官兵提着水桶赶到时,唯有焦黑的梁木仍在噼啪作响。浓烟散尽后,王府已成一片焦土,满地骸骨间,再寻不见半分活气,这场蹊跷大火,将所有秘密都烧作了飞灰。

金銮殿上,一场风暴也在肆虐。工部尚书韩予安被拖拽着,玄色官服在汉白玉阶上擦出刺啦声响,长子韩明被按在丹墀下,额角磕出的血珠顺着螭纹蜿蜒而下,如同蜿蜒的死亡符咒。

“秋后问斩,满门抄籍!”皇帝掷出的玉册在青砖上裂成两半,回音撞得众人耳膜生疼,韩家父子的哭喊瞬间被禁卫的甲胄声吞没。

御史大夫章楠的乌纱帽滚过蟠龙柱底座的云纹,像片凋零的枯叶。这位七旬老臣脖颈青筋暴起,任由两名禁卫粗暴地扯开紫袍。腰间玉带撞在蟠龙柱上,清脆的碎裂声惊得梁间雀鸟扑棱棱乱飞。

“私通叛将,意图不轨!”太监尖利的宣读声里,章楠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溅在紫袍上,洇出点点红梅。他佝偻着背被拖出殿门时,白发垂落在青石板上,宛如霜打的枯草。

禁卫们如狼似虎地扑向朝堂。原本站在班次里的鸿胪寺卿突然瘫软在地,锦袍下摆沾满了尿渍;太仆寺少卿被禁卫攥住手腕;户部两名员外郎被铁链锁着拖出大殿;礼部祠祭司主事高呼冤枉,却被禁卫用刀柄狠狠砸在后脑,血顺着他绣着云纹的衣领汩汩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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