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如，不如就到这里罢。”（2/2）

可是这些事，都没有墨蜦可能会离开他这一件，让他这么痛苦。

陶乐没忍住呜咽了一声，墨蜦立刻被惊动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是马上拿身子绕住陶乐，尾巴还轻轻在陶乐背后拍啊拍。

陶乐抱住墨蜦温热的身子，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墨蜦连着小半个月都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虽然还是照例陪着陶乐四处寻找可以做新家的洞穴，陪着他打猎找野果，但有时候陶乐突然转头去看他时，就能看到墨蜦脸上来不及掩饰的疲倦。所幸存粮还有一些，陶乐便借口自己身体犯懒，不愿意出去，成日和墨蜦窝在他们的山洞里。

好在这种日子在半个月后也结束了，这天夜里，陶乐睡不着，但是怕吵到墨蜦，便闭着眼睛躺着胡思乱想，结果他以为早已睡着了的墨蜦却突然悄悄起身，在他额头上一吻，轻手轻脚出了山洞。

他回来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陶乐坐在山洞口发呆，就见墨蜦一脸神采飞扬地落在山洞前。

“你去哪里了？”想到自己又莫名其妙被墨蜦丢在这里，什么话也不说一句就走了，陶乐言语间便多了些委屈。

墨蜦忙过来将他抱住，安慰道：“我现在就全都讲给你听，乖宝别生气。”

两人找了片树荫坐下，墨蜦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乖宝，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离开这里？就是、就是那里可能没有这儿好。”

陶乐一脸疑惑，墨蜦又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我会送你去山下的村子。”他脸上满是期待的神色，好像已经笃定陶乐会答应跟他走。

想到之前见过一面的木头人似的神仙，陶乐已经猜到大概是墨蜦作为龙的新去处有了结果，但想到墨蜦的隐瞒和自己担惊受怕的这些天，又想逗逗墨蜦，便一脸漠然说：“那你送我下山吧，刚好这破山洞我也呆够了。”

“下......下山？”墨蜦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太过明显，他咽了口口水，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跟我走吗？”

陶乐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低头道：“我去干什么？你反正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我，都瞒着我。而且，你是龙，会活千千万万年，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再过几十年就要死了，与其等我老了被你厌弃，不如现在就离开。”

说到这里，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真实地横亘在陶乐眼前，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和墨蜦应该是没有什么光明的未来的，语气里的低落于是越发明显：“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时光了，不如，不如就到这里罢。”

话音刚落，已经被墨蜦大力拉到自己怀里，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瞒着你，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信我！而且、而且，我这几天是去给你找丹药了，只要你吃下去，就能享有和我一样的寿命，我是怕先给你说了，丹药又炼不成，害你白高兴一场。你看，现在已经炼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给陶乐看，一枚红色带着金色暗纹的丸药在他手心里微微发着温润的光芒，陶乐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半信半疑道：“你从哪里弄来的？”

墨蜦刚化龙，又没有什么显赫的神仙亲戚，不然随便丢给他几粒仙丹，也不必在这大山里苦熬几百年，怎么会刚一成龙，就得到这种好东西？陶乐虽然没有去过天界，但是也懂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就怕这个傻东西是被人坑了。想到前些天墨蜦的疲倦，陶乐心里瞬间慌起来，厉声问道：“你拿什么换来的？不许瞒我！”

前前后后好几件事自己瞒着陶乐，墨蜦本来就理亏，眼下这种关键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再有隐瞒了，若是陶乐对自己失望，不跟自己走，那自己这番辛苦，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里，墨蜦老实道：“我答应他们去一个很荒芜的地方，前些天去看了一次，来回赶路累着了。而且......而且，我怕你不肯跟我走，心里总是担忧。”

陶乐没忍住，忿忿打了墨蜦一下，抱怨道：“你是不是傻......我不跟你走，我去哪里？”

“可是你刚才说要下山去。”墨蜦满脸委屈。

“......骗你的，傻子。”

两人把话说开，彼此心里都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陶乐窝在墨蜦怀里，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的难题就这样解决了，感叹自己运气真好的同时，也默默感谢了一遍各路神仙，嘴里嘀嘀咕咕好一阵，末了，才问墨蜦：“咱们什么时候走？”

墨蜦正把脸埋在陶乐头发里蹭来蹭去，闷着声音答道：“随时可以走，乖宝，要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陶乐跳起来，赏了墨蜦一个白眼，丢下一句“傻话”，就去忙活着收拾东西了，墨蜦叹口气，还是有些郁郁的，也跟着进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