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这笑容与还在画室的时候差别太大了，那时的虞良笑得纯粹又没有心思，你看着他，便知道他是开心了，你也能觉得舒坦。

然现在的虞良，笑起来仍然让人喜欢，却总带着股没办法忽略的刻意，像是他只是习惯了笑着说话，他的心思，藏在最深最深处，已经不能被感受到了。

但又或许，许央能这样觉得，只是因为他知道虞良开心时是怎样的罢了。

他们两人去了画厅外的广场，天已经有些暗了，喷泉的灯隔着飞溅的水亮了起来，周围人来人往，不停有人拍照。

虞良的脸被冻得有些红，好在脖子上还围着许央刚给他买的围巾。他蹲在地上喂鸽子，白色的鸟喙在他手心轻啄着，他低头看着它们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

片刻的放松，这一刻他是开心的。

等一袋谷子被喂完了，虞良站起来拍了拍手，灰色的鸽子在地上跳了几步，又展开翅膀飞到了别处。

他伸了个懒腰，对许央笑道：“谢谢你陪我喂鸽子，我这次是来散心的，我感觉我好一些了。”

若是往常，许央不会去多嘴。但他看到虞良便会想到楼醒，他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虞良的动作慢慢的慢了下来，他看了许央一眼，又像是有些心虚般错开目光。

他坐在许央旁边，双腿并拢，手掌规规矩矩的放在上面。

良久，虞良说：“等下本戏拍完，我打算分手了。”

“他不喜欢我，不仅觉得我讨厌，还觉得我很恶心。我从小就知道，是我在死缠烂打他，我……才是腐肉。等拍完了所有接的……我不想要留在娱乐圈了。”

虞良低下了头，他的视线落在鞋尖上，嘴唇紧抿着。

许央突然张开手抱住了他，即使虞良此刻如此难过，许央却是开心的。

再难过的分手总有一天能走出来，就像他会遇见第二个缪斯阿列克谢，虞良……也一定能与自己和解。但是命没有了，便是没有了，重生过一次的许央无比清楚这一点。

虞良趴在许央肩膀上难受的皱了皱眉，他抓住许央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许央问他：“你以后，打算做什么？要回来画画吗？”

“我不知道。”虞良低声说，“我不喜欢画画，爸爸喜欢会画画的人，妈妈就让我去画画。哥哥去学了跳舞弹琴，妈妈又让我去跳舞弹琴。”

“那你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一开始我想让妈妈开心，后来

，我决定跟着哥哥。我考了他在的学校，我以为……”

虞良的声音突然顿住，许央一愣，而后瞳孔慢慢缩小。

他还记得虞良说过，他想要去他心上人所在的学校，也记得他说，他要和他哥哥，心上人一起过春节。

他不知道，原来虞良的哥哥，就是楼醒。

许央的脑子有些乱，他还没理清关系，虞良也意识到他失了口。

他的身体僵硬的杵在那儿，还有些害怕的发抖。许央忙说道：“如果你没有什么想做的，就来找我吧。明年我毕业了，可能会开一个画室安心画画。”

许央装作没有听出虞良话里的意思，语气正常而平缓。虞良松开他，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许央并没有缓过来，但不喜欢他和楼醒有关系，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伦理的原因，而仅是因为楼醒并不是一个合适虞良的人。

他并没有露出厌恶，虞良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许央是他唯一自在的那段时间认识的唯一朋友，他还不想失去他。

他扯了一个勉强的笑，假装轻松的说：“好……如果我无处可去了，我就去投奔你。”

许央糊弄过去了。

希施金画展还有两天才结束，他也要在布拉尔茨再停留七日。

许央陪虞良在布拉尔茨和周围的州玩了五天。第六天，虞良心情很好的上了飞机，和许央道别。

飞机进入高空云层，从布拉尔茨到北都需要好几个小时。虞良吃完飞机餐，戴上眼罩准备睡一下时，他听见了广播里播报着紧急新闻。

布拉尔茨就在他离开的刚刚，发生了特级地震。</p>